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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的守候
    本文作者与巡护员六普交流(摄影丨十一)

于生态和物种保护的重要性。
  与“猕阿”相遇
  “六普大哥,怒江金丝猴用傈僳话怎么说呀?”
  “猕阿!我们就叫猕阿。用你们汉话翻译过来就是‘鼻孔朝天的猴子’,有时候嘛我们也叫它黑猴子。”
  早在六普9岁时,他就在镇上的集市见过这种黑猴子。“那个时候像这种猴子我们都见过的,人们会打来吃。我爷爷说80年代那会儿就在山上见过它们,但是也从来没想过这会是个新物种嘛。”傈僳族是生活在高山上的民族,狩猎捕食是一种传统的生计方式,用弩、枪猎捕到的猕阿,可以作为一个家庭宝贵的食物来源。“我从来不吃猴子,因为感觉它太像人了,尤其是手,简直就跟人一模一样的。”六普在叙述时翻弄着双手,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或许自年幼时,保护猕阿的想法就如同一粒种子开始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后来,人们猎杀金丝猴的目的已不再是为了果腹。历史上,由于人们相信用金丝猴骨泡制的药酒是治疗风湿病的良药,再加上人类猎捕林麝等林下动物布设了很多铁夹,下地活动的猕阿经常遭到猎捕和伤害。“那个时候一副猴脑可以卖到400到600块钱,整副的猴子骨头也可以卖出500多块钱。”六普告诉我。
  20世纪90年代末,我国开始严格管制枪支。随着法律法规的一步步落实,大规模捕杀金丝猴的现象逐渐减少,猕阿的数量在片马地区也有了一定的回升。
  “其实以前我也有想过这个猴子会不会是一种新的(物种),因为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爱看《动物世界》,然后发现电视上的猴子没有一个是跟我们这里的黑猴子一样的。”六普也曾到镇上反应过他的猜测,但是因为大家的习惯性认知和科学知识普及程度的不足,并没有多少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2010年在缅甸发现新的仰鼻猴物种后,中国灵长类专家组组长龙勇诚及怒江州林业局鉴于地理环境的相似性和对动物迁徙行为的猜测,积极组织相关人员在泸水地区进行寻访。接到搜寻任务的六普,心情既兴奋又焦灼:“本来当时要和我一起上山的还有一个人,但是那段时间他们家有点事,就只能我一个人上去了。”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六普一直坚持走访调查和野外蹲守,最终在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泸水段48号界桩附近成功拍摄到一组怒江金丝猴的野外生存照片。
  由于保护区内植被茂密,野生动物繁多,因此在搜寻的过程中,六普也曾面临过很多危险。“我最害怕的就是蛇了,熊啊那些我倒是不怕,但是怕蛇。山上树和草都很多,有的蛇就卧在那里,然后突然跳起来,真的很吓人的。”“三抬头”是当地一种具有极强毒性的野生蛇,据六普回忆,有次他正准备穿过一片长满野草的山坳,刚拿起开山刀劈了两下,就看见“三抬头”正在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吐着信子。
  “我这个人有点怪,做一件事情我就想把它做出结果来。他们科学家说我们这里的猕阿是新的金丝猴,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所以我就要拍到它们的照片,找到证据。”尽管六普文化程度并不高,但自从与猕阿相遇,他早已熟悉它们的习性和栖息环境。拍到照片——就是他单纯且执著的尝试,事实证明,六普做到了。
  生态护林员:生态保护的第一道防线
  经过多年的生态保护,高黎贡山的自然资源水平已有显著增长。十多年前,六普只要沿着人们踏出的土路就可以走遍高黎贡山的大多数角落;如今,密密麻麻的植被覆盖了曾经的山间小径,不带上开山刀,六普甚至很难向前推进百米。
  “我觉得生态好起来是跟很多方面都有关系,人们的意识也提升了,不会轻易去打猎砍树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生态护林员’的政策。”六普介绍道。在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泸水管护分局片马管护站中,悬挂着一张印有当地生态护林员照片和名字的公示板。据不完全统计,片马管护站下设的生态护林员约有120名,每人都要负责一定面积的森林保护。
  2016年9月,为深入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关于“利用生态补偿和生态保护工程资金,让有劳动能力的部分贫困人口转为护林员等生态保护人员”的要求,国家林业局联合财政部、国务院扶贫办在集中连片困难地区、国家重点贫困县以及重点生态功能区转移支付补助县正式开展生态护林员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