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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界人间》:少数民族文艺走入流行
    《花界人间》剧照

为花。
  舞剧《花界人间》展现的第一个场景,便是姆六甲的花园。许是为了表达人与花的共生,舞台上的花园以人体构成的三层花塔呈现。花朵摇曳多姿,化为人类从神圣壮丽的花界走向人间,其中便有剧中的主人公达棉和布壮。集体劳作中的达棉天真美丽、布壮憨实坚韧,自然生出了美好的爱情。此时幽暗的地下,有一只紫黑色的幽灵蜘蛛好奇地窥探人间,她渴望人间的美好明亮,幻化出一朵妖冶媚惑的花,达棉独自上前采摘,被幽灵蜘蛛蜇伤。自受伤后,达棉时常被幽灵蜘蛛控制而陷入疯魔状态,甚至在庄重的祭典上破坏祭坛。布壮守护达棉,踏遍八桂山川寻医问药,终于在各族人民的热情帮助下取得灵药。幽灵蜘蛛因达棉不再受其控制,愈加愤怒,再次装扮成花朵吸引众人。为了他人不重蹈覆辙,达棉与布壮不顾自身安危与幽灵蜘蛛展开殊死较量,达棉与幽灵蜘蛛同归于尽,布壮也就此殉情。全剧尾声时,场景再次回到与开场呼应的花界,花朵欢欣舞动,回归姆六甲身边。
  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冯双白担任《花界人间》编剧,他想通过这样一个故事表现壮族人民对真善美的追求。“《花界人间》的真,是执着追寻生命价值的抱诚守真,是面对生死考验时的烈火成真,是壮族人民伟大历史经验的艺术写真。《花界人间》的善,是执着追求人类和谐美好的理想之善,是宁愿自我牺牲也要成全大义的高尚之善,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相互友善。《花界人间》的美,是每一朵生命之花向着光明的绽放之美,是广西社会千姿百态的劳作之美,是人间爱情生死相依的情感之美。舞剧正是从真善美与假恶丑的对决展开了全剧的戏剧矛盾,从而完成了对真善美的热情讴歌。”冯双白说。
  “人之生生死死,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一个永恒的命题。舞剧《花界人间》给出了壮族的答案:每一个生命从花中来,最终回归花界;从美丽中来,又复归美丽。有评论说,这种“从花界来,到花界去”以始为终的圆形结构,讲述了生命意义的存在,即自我精神的成长和人格的突破。
  传统文化的当代叙事
  “当你要做一个民族作品的时候,你需要了解这个民族所承载的文化”,《花界人间》导演、中国歌剧舞剧院国家一级编导佟睿睿说。为了表现广西壮族文化,她前后一年带领主创团队,从凭祥到崇左、从百色到乐业,历8次采风、经30多次主创会议,最终找到了花神信仰这一主题。“因为我们想减少既有创作观念和程式的影响,尽可能贴近壮族和壮族文化的源头。我们回归到壮族男祖神布洛陀和女祖神姆六甲,走进壮族先民构造的天上、大地、水下三界基本宇宙结构观念,最后花神信仰驻留在我们脑海里”,佟睿睿说。
  花神信仰的本质是壮族的生命观,由花生人的神话传说极富浪漫色彩。但若仅是浪漫,又易自陷于传统的神话故事、爱情故事以及自然山水中。《花界人间》主创团队采风的脚步抵达天坑的时候,这个问题迎刃而解。天坑是一种喀斯特负地形,在广西有数百个之多。大石围天坑是广西最大最神秘的天坑,内有世界上最大的地下原始森林,传说其中生存着一种叫作幽灵蜘蛛的昆虫。《花界人间》引入三界观念,再借鉴天坑蜘蛛传说,最后呈现了一部有别于其他民族民间题材的舞剧。
  “《花界人间》最大的亮点就是古为今用”。国家一级编导李钒说,“它把传统文化用一种符合现代观众审美视角的方法做了重塑和表达。”
  生命的起源与归处是全人类永恒的思考。“从花界中来,回花界中去”是壮族先民对生命轮回这一终极话题的朴素表达。除此之外,《花界人间》直面当代人最常遭遇的人性与欲望的冲突主题,回应了“人当如何对待欲望”这一现代命题,使这一作品具备了重新进入大众生活的可能。
  “幽灵蜘蛛是一个中国当代舞剧中没有出现过的形象,在剧中有着特殊的隐喻意义。它从‘地界’攀升到人间,原初的动机也很单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看人间万象。然而,当它看到如此美好的人间世界,不禁一步步走向占有和嫉妒的深渊。很多观众认可这个形象,是因为它碰触了我们当代社会生活里人人都会面对的人生课题——如何直面自我的欲望,如何制衡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