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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里长出来的“新生”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漩口中学所在的这片遗址,本能地选择了绕行。像藏人绕着佛塔一样从它身边绕过,默默祈祷并且感知着身体的某种疼痛。上一次我们来到映秀,参观了这所遗址,站在被大地震撕裂的建筑物面前,想象灾难降临的那个瞬间,废墟下面那些手机的光亮映照的青春脸庞,那些绝望中唱着光良的《童话》彼此守护的生命。很多人的生命泯灭于此。
  十五年,这片土地包容了所有的痛苦,并没有遗忘。随处可以觉知到一种沉默的坚韧,来自于更深地融入这片土地的重生。
  茶祥子希望来映秀的人喝一杯茶,带着对当下的觉知。
  我饮下的这杯茶里面,一定有和这方土地相融的坚韧与勇敢质地。
  这是汶川大地震十五年的味道。
  从茶的源头,茶农身上,也能看到这种感激和感恩的回馈,以源头清澈无染的茶,回馈全国各地帮助汶川重建的力量。
  放下伤痛放下自我的过程,是觉知的过程,也是他和这片土地相融的过程。
  山 痕
  十五年后,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存发展,是否更接近生命的本质,或者说生命的真相?我们是否找到了真正适合的发展道路?
  茶祥子说,想把汶川映秀的茶叶带到世界,这同样是源自回馈这一方土地的发心。他觉得绿水青山要转变成金山银山,这种具体的转变是靠极致的产品和文化打通销售渠道,而盛世公主邮轮最开心的就是这样一种成功。
  在汶川我看到一本摄影集。
  起初我从一幅作品背后的山景图认出了“汶川”——岷江上游独有的这种干热河谷的地貌,干枯的山体上面,一道道滑痕从山顶蜿蜒而下。
  因为一路我们都能看到这种干热河谷,寸草不生的山体上面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滑痕。山石在重力作用下崩落飞翔的痕迹。后来,我从更多的地方看到了岷江河谷的这些山,从他们的劳作、舞蹈、歌唱,从他们的房前屋后,他们坐在房间里凝视的目光,从他们手中的针线活,那些云朵一样的花朵的图案。
  我理解了在成都采访朱创业教授时,他第一次站在萝卜羌寨所感受到的震撼,以及“5·12”那天整个黄泥羌寨毁于一旦时那种心痛。
  他在萝卜寨看到了最原始的羌寨建筑,见到了最淳朴的羌人和最原始的羊皮舞。一位地质学家被眼前这种原始的力量深深打动,就像发现史前的化石那么兴奋。他把所接收到的人文精神融入自己的报告,大胆地在自己的旅游规划中提炼出了羌族文化作为阿坝州旅游的四大主题,全都是国际范儿。
  时空思维是一个地质学家的宝藏思维方式,不仅让他精准地判断龙门山独特的造山运动所蕴含的旅游资源价值,也让他发现了土地里长出来的天外来客一样的宝藏,发现了穿越时空的光。
  那可是大地震前,当地人对羌文化羌寨还没有很大的信心,可是他真实地感受到这种独特的旅游文化资源,它的原生力量。这种文化的力量也引领着“5·12”以后的汶川重建。当“5·12”摧毁了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痛在十五年后面对我们的时候,依然能够强烈地感知到。那是数千年的时间创造的地质奇观,那些黄泥羌寨毁于一旦的心痛。然而,那种文化的力量传承了下来,他把萝卜寨的复兴也写进了灾后重建的报告。
  岷江之水天上流。川人这样说。
  废墟上重建的一切,是怎样的精神质地。
  一位地质学出身的旅游规划专家,在萝卜寨的一片废墟上,感应到了那种被摧毁的痛苦。当我回来后看到数千年历史的黄泥羌寨,云朵上的街市的老照片,我懂得了朱创业被羌族文化的美所打动,以及看到它被摧毁,然后重建,自己的工作融入到汶川地震灾后重建规划中,内心的起伏变迁。
  在萝卜羌寨,朱创业“感受”到了那种文化的力量。“它们像野火一样生猛,刺痛着我们,激励着我们,让我们,和我们的后人,让我们的生活永远有一种新鲜的蓬勃的感觉。”
  朱创业,成都理工大学旅游城镇规划研究所所长,国家旅游局灾后旅游业重建规划专家组专家。他曾是成都理工大学旅游与城乡规划学院的首任院长,也是这个学院的创办者和带头人。
  他的快乐,源自他跋山涉水所深入的这种美,一方山水养一方人。人与环境和谐共生的这种美,也被他写进了阿坝州的旅游规划报告中,视作是一份珍贵的旅游资源。他每年对新生讲为什么学习旅游专业时,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
  耿达的名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听上去有点像一个四川口音发出的象声词。当地人解释时,的确有一种声音和画面出现。“一棵大树啪嗒的一声倒下,就搭成了一座桥。”大自然帮助人类生存;人类也适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