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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占民:秦俑文化传播者
衣,放在我床上,寒冷得以缓解,先生关爱之情,我至今难以忘怀。”
  刚到考古队的张占民,初出茅庐,对考古一窍不通,但是他遇到了最好的老师。四十六年后,他对秦俑第一代考古人的崇敬和感激无以言表。“屈鸿钧先生手把手教我,从手铲的使用、土层辨认到遗迹清理,无不耐心传教。我敬重的袁仲一先生是引导我步入学术殿堂的恩师。从现场发掘纪录、文献资料搜集、记卡片、写笔记,到研究课题的选择、论文要求、写作规范,他无不精心指点,用心栽培。几乎每写一篇文章,小到几百字多则几千字,都要呈袁先生请教修改。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加工修改,毫不保留地补充资料,指出硬伤。一篇文章耐心地一遍一遍改,就这样手把手传教,尽心尽力指点,使我逐渐步入了学术之门。”
  在张占民眼里,不管是袁仲一、屈鸿钧,还是杭德洲、程玉华,都是手把手引领他走进考古大门的前辈。“第一代秦俑考古人花了很大功夫把一号坑、二号坑、三号坑布局和里边结构都弄清楚。那时候田野调查人员只有他们几个人,他们对考古事业那种虔敬真令人敬佩。”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那种单纯的和文物对话的功力、无私奉献的精神,潜移默化地传承到了他身上,让他受益终生。
  回忆起当年在考古队的日子,大家对工作的那种热情,至今想起来还是让张占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队员们白天工作在一起,吃饭围着土炉子,晚上休息共居一室。一有空闲便打开心扉,畅所欲言。听袁先生讲,他们刚来那阵儿,晚上常常听到野狼的嚎叫。寒冬季节,野狼偶尔光顾考古工地,有时还窜进农舍偷袭猪羊。考古队像个小家庭,队员之间无拘无束,其乐融融。彼此相互敬重、相互学习,充满了友善与合作精神。在这里,我度过了一段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张占民说,和秦俑对话的快乐,有时候很微小,也许只有考古人能懂。他记得长铍刚出土的时候,大家一致以为是短剑。经过二号坑的发掘,他亲手清理了一件铍,发现长长的木柄的遗迹,揭示出这可能是一件长兵器。于是遍查史籍,终于豁然开朗,让这件冷兵器时代不可忽略的长兵器回归历史的真实样貌,也让秦俑战士恢复了手执长铍的威武英姿。“秦俑坑长铍的发现首次恢复了铍的本来面目,澄清了千百年来的历史悬案。”
  在考古队的那些年,也是张占民成长最快的阶段。
  为什么写作秦俑科普读物?
  秦俑博物馆最初的讲解员竟然都是考古队的老专家。张占民记得,当时博物馆尚未正式落成开放。考古队一边发掘,一边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游人参观。老专家屈鸿钧常常被游人包围,有时午饭也顾不得吃,但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用陕西话为游客们耐心讲解。随着兵马俑影响日益扩大,游人越来越多,讲解一拨接一拨,仅有的几位专家几乎人人成了义务讲解员。久而久之,大家饭后闲谈:如果谁能写一本通俗易懂的读物该多好啊!
  话虽这么说,可作为考古队员,每个人手头工作都忙不完,哪有闲工夫写书?一晃几年过去了,介绍兵马俑的书籍仍然是个空白。张占民于是暗下决心要写一本雅俗共赏的读物,圆满考古队前辈的心愿。
  第一代考古人所奠基的秦俑考古事业,以及他们身上对考古的热爱,也传承到了张占民身上。他想通过写书和秦俑对话,和读者对话,但真正到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下笔有多难。“那时候学术界对秦俑、秦始皇陵的研究还不够深入,一切都得从零开始,考古要补课,历史要补课,文字功夫也要训练,非一日之功,何况每天发掘任务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占民最大的困难,还是抽不出时间。1986年底,张占民随兵马俑展览去了香港,先后在《大公报》《明报》及《中国文物世界》发表了10余篇介绍秦始皇陵兵马俑的文章,算是一次练笔。从香港回来后,他又立即投入了秦俑一号坑第二次发掘。1987年初,将军俑头失窃案发,他临危受命主持考古队日常工作,成天忙得团团转。
  总算熬到1988年秋,考古队体制变化,袁仲一先生任秦俑博物馆馆长兼秦陵考古队秦俑分队队长,下设3个副队长,张占民是副队长之一,分管资料室、图书室。这样,他的行政杂事少了许多,除过参与三号坑发掘之外,晚上和节假日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
  这年7月,张占民拿起笔开始写作《秦俑纵横谈》。由于三号坑发掘任务繁重,这本书断断续续写了一年多,最终由西北大学出版社在1990年出版。
  让张占民没想到的是,他的考古科普书不到数月便销售一空。借再版修订之机,他又自拟了一套5本丛书的写作计划。
  1995年,张占民开始主持秦始皇陵园考古工作,先后主持秦始皇陵北大型建筑遗址的发掘、陵北动物坑的发掘、新兴村修陵人墓地的勘探,并发现了大型石质铠甲陪葬坑。但他并没有停止写作,用十五年时间出版了丛书。
  张占民把司马迁当作自己的灵魂之师、文史教父。每篇文字杀青之际,都要问问自己:“不虚美,不隐恶”,你做到了吗?他认为,写书就是要有趣味性、知识性、思想性,不然哪会有生命力?
  通过秦俑的考古和写作,张占民完成了一场见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