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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玛才旦:我们在此重逢
    2018年,金巴(左)、万玛才旦 (中)、更登彭措(右)和才多在威尼斯。

太加说。他试着自己写剧本,自己当导演拍摄。“最幸福的时刻是写剧本的过程和首映的时候在黑暗中跟观众一起看,那时候最开心。”
  万玛才旦自己写小说的经历,对后来做电影、写剧本帮助很大。所以,当拉华加考上物理系想转学电影专业的时候,他建议拉华加先去西北民族大学读藏语言文学,毕业后回来再考北京电影学院。这段有点迂回的电影之路,却为拉华加后来的剧本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万玛才旦拍摄第一部作品《静静的嘛呢石》时,儿子久美成列还在读小学。2017年,拉华加的《旺扎的雨靴》开拍,万玛才旦担任制片。此时久美已经是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一名学生了,他在片场担任场记。并且探索性地拍摄自己的第一部纪录片《他们在高原拍电影》。
  那时的久美刚入电影之门,带着猎奇心和试图解决自身困惑的动机,问了大家很多关于为什么拍电影的问题。
  32岁的藏族演员金巴对着镜头阐释自己的看法:藏地电影的一切还是新生的,需要真诚的从业者。他希望自己在其中是有用的。
  金巴和万玛合作了多部作品。每一部都展现出人性的丰富层面。这些角色让这位藏族诗人出身的演员觉得“很过瘾”。
  其中,《撞死了一只羊》是拍摄条件最艰苦的一部。剧组在可可西里驻扎了四十多天,一开始就差点发生意外。一位化妆老师到剧组两个小时就开始高原反应,到傍晚就昏迷了过去。大家赶紧把他送到格尔木抢救,所幸没事。
  这是在高原拍电影的人们经常会遭遇的困难。
  万玛才旦就不幸倒在这样的一次意外中。
  2023年3月,电影学者王小鲁邀请万玛才旦为纽伦堡的电影节录一段VCR,万玛才旦在片场录了一段——“我正在高原上拍我的第九部电影(《陌生人》)”。
  2023年5月8日凌晨,是金巴将万玛才旦抱上前往拉萨的救护车,他看着停止呼吸的万玛,感到很舍不得,握了握万玛的手。“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触碰。”“大家说的多么厉害的文学家、翻译、导演,这跟我没关系。我失去了这样重要的一个朋友。”
  松太加最痛苦的时候,是从西宁前往拉萨时。他感到自己正在越来越接近万玛,正在接近一个永远见不到的人。
  这一年他写了很多东西,无数次重返最初一起拍电影的日子。
  只是写给万玛的。
  从《气球》到《气球》
  2020年,万玛才旦的第七部作品《气球》公映。这部作品后来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等全球60多个电影节展映,拿下11个奖项。
  魏龙彪和万玛导演的交集就始于《气球》。那一年,《气球》到西安路演,他负责组织观众和映后活动。万玛才旦的藏地故事和他独特的电影美学正被更多人“看见”。
  而那时的魏龙彪,和自己的影展最初的名字一样:废都野生,充满了一种野蛮生长的力量。他和万玛导演提了一嘴自己为学生而创办的这个影展。
  魏龙彪自己也是一名青年导演,此外他还是一名教师。身后跟着一大群喊他师父的“学生导演”。最初办影展就是为了让学生的作品有一个搬上大银幕的机会,哪怕是在教室策源的影展,哪怕那时候春光还不叫春光,叫废都野生。
  “万玛导演第一次听到我们的名字——废都野生,他说,‘这个劲儿很好。’”这个小小的独立影展有某种让他熟悉的柔软的光芒。万玛才旦决定支持魏龙彪的影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