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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祥子:让西路边茶走向世界
    茶祥子制茶坊门口的开放式茶空间

  建设映秀制茶坊之初,茶祥子铺张防潮垫,就睡在工地的泥地上。夜晚无灯,四下寂静,只有后院高耸的碉楼不动声色地陪着他。身下的土地,曾经在那场地震中暴裂狂飙,四分五裂,但此刻却柔软安详,犹如母亲的怀抱。
  茶祥子建造映秀制茶坊的过程中,不断有乡亲前来探望。“我是个清寒炒茶人,只能双手奉上清茶一杯,表达敬意。和乡亲们闲坐聊天,说的是琐碎家常,彼此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生命中的大开大合、大悲大伤。聊着聊着,就沉默了,只是一口又一口喝着杯中的茶水。喝完茶,乡亲们告辞,夜暮下的背影渐行渐远……”
  于是茶祥子做了决定,将制茶坊门前的制茶平台,改建成开放式的茶空间。谁都可以来坐坐,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每天熬煮热茶水,想喝几杯就喝几杯,免费。
  十一年后,老乡们把这个茶空间称为“映秀的会客厅”。
  茶祥子祖籍四川成都简阳县三星镇。父亲16岁参军去抗美援朝,从朝鲜战场回来后到酒泉导弹基地工作。母亲是河北唐山人,高中毕业被解放军特招,也到了酒泉基地。三个孩子都出生在酒泉,他是最小的那个。
  少年时代的茶祥子尚武好动,进过射击队,到吉林当过兵。对寒冷和死亡的恐惧,以及在集体主义的精神磨炼中领悟到的韧性,似乎已融入他的血液。
  退伍后当过半年工人,茶祥子就来到北京,在魏公村搞了个小小的科技公司,做计算机和网络工程。创业那些年,公司也接到过大单,一次发行IC卡100万张。有一次公司挣了一笔小钱,他没有跟大家去吃饭庆祝,而是自己跑到外面花70块钱买了一两龙井茶。
  “好贵啊,70块钱!”那是茶祥子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杯茶。不知怎么,这杯茶让他获得了某种心灵的慰藉,他似乎猛然间看见了那个漂泊的自己。
  2000年,茶祥子结束了自己的公司,结束了自己的北漂岁月,走上习茶做茶之路,从普洱茶开始拜师学艺,遍访茗山大川。
  在学习成为一名茶商的过程中,他也经历了普洱茶的资本炒作,然后是断崖式跌落。所有的路都不通,他决定上山。
  蒙顶山,千佛寺,茶祥子在这里寄居两年,让他遇到西路边茶。
  在蒙顶山,茶不仅仅停留在史书典籍和传说故事中,也是心身融合为一的修行体悟。千佛寺的禅师们负责管理茶树,他们独特的修行方式就是每天到茶园里“行足”,用脚丈量茶园的每一寸土地,用心感知和记录茶树的生长变化。茶祥子说,和尚和尚,就是“和谐”“时尚”的意思。在茶道和佛法相融的修行中,他领悟到内心通达平静与和谐的智慧。
  雅安和汶川都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节点,都是边茶的重要产地,以雅安为代表的叫南路边茶,以汶川为代表的叫西路边茶。
  在千佛寺寄居期间,有个红衣喇嘛每年夏天从藏地来寺里挂单。藏地有饮茶习惯,红衣喇嘛常在禅房里熬煮藏茶,茶祥子就去以茶会友。深一句浅一句聊着,就说起西路边茶的事儿。
  红衣喇嘛说,藏茶因为长途运输,所选茶叶多为粗老茶梗。其实历史上也有过精品黑茶,是流传在汶川-松潘-马尔康-壤塘一带的西路边茶,经唐蕃古道运往拉萨和西亚各国,可惜早就没有了。
  茶祥子心里就有了挂念。
  寻找西路边茶
  松茂茶马古道是连接汶川、松潘和茂县的一条交通大动脉。古道起于都江堰,沿岷江河谷而上,直达松潘古城,全长700多里。松茂茶马古道既是四川西部的一条经济走廊,也是文化交流的主要渠道,在历史上发挥过重要作用,被誉为“南方丝绸之路”。
  “这条路如果不好好恢复很遗憾,因为这条道连接着藏、羌、回、汉多民族,它是一条人文运河。比茶的意义更大。”茶祥子说。
  循着这条古道,茶祥子找到了藏茶的源头,竟然就是西路边茶。
  《西藏政教鉴附录》称:“茶叶亦自文成公主入藏也。”据说文成公主进藏时,庞大的队伍进入川藏之后,随着海拔的升高,高原反应逐渐强烈,队伍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困顿与疲劳。当时文成公主听从了藏人的建议,命人打开茶砖的包装,烧出大量的茶水,供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