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旧交叠间:临潼石榴种植系统调研分析

写作石榴形状的“寿”字
春分前后,西安下了几场雨,雨水平衡了寒冷的空气,树木在“嘀嗒”声中逐渐苏醒。西安市临潼区华清宫景区的环园荷花池南岩石缝里,弯曲盘桓着的一棵老树也抽了芽,池面上方铺散开来的枝干布满褶皱,在冬日里诉说过的历史风霜下的悠扬,如今也被新绿慢慢掩盖住,焕发了新的生机。
枝干上由陕西省绿化委员会颁发的牌子公告了它的身份,这是一棵存活了至少1200年的石榴树。相传是由杨贵妃亲手所植,故而得名“贵妃手植榴”。石榴树临水而生,如今树高已超过四米,枝干虬曲、盘根错节,虽然历经千年岁月依然苍劲有力。再过几个月,这棵树便会开出钟形的花朵,风一吹,摇曳的橙色花瓣温暖明亮,昭示着千年古树强劲的生命力。
背靠骊山的临潼,除了享誉中外的华清池和秦始皇兵马俑,还有那令人留恋的骊山北麓十里石榴林。临潼石榴色泽艳丽,果大皮薄,汁多味甜,籽肥渣少,品质优良,被列为果中珍品,名居全国“五大名榴之冠” ,历来是封建皇帝的贡品,白居易曾写诗赞美:“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2020年,“临潼石榴种植系统”被列入第五批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名录。石榴与三秦大地、与临潼的羁绊从千年前到今天,不断延续着。
作为农业文化遗产的临潼石榴种植体系
(一)悠久历史溯源
石榴是一种由野生石榴经过人工选择和引种进化的古老果树,原产于西亚的伊朗、阿富汗及印度西北部地区。石榴在三秦大地扎根,最早还要从丝绸之路说起。西晋张华的《博物志》有云:“汉张骞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国榴种以归。”在梵语中,石榴(DAYIVA)的音译即为涂林。从涂林安石国带回安石榴,沿“丝绸之路”经新疆、甘肃、陕西等地进入内地。另有说法认为,石榴由波斯经印度传入,时间比张骞晚500年,但从张衡《南都赋》等古代文献考证,石榴在汉代由西域传入中国内地更为可信。
经丝绸之路带回的石榴种子,最初便是在西安安家。刘歆著《西京杂记》时,记载汉武帝修建“上林苑”时群臣献奇花珍果,其中就有石榴。最初,石榴栽植于京城长安附近的御花园“上林苑”和骊山温泉宫供观赏,是皇家御用的观赏植株,后来才由观赏转入实用,逐渐推广到全国各地。临潼石榴始于汉,兴于唐。至唐代进入全盛时期,石榴已经开始大规模种植。唐代李商隐的《茂陵》中写:“汉家天马出蒲梢,苜蓿榴花遍近郊。”恰好记录了长安城近郊到处种植石榴树的盛况。据《中国石榴文化》一书统计,《全唐诗》中至少有93处描写石榴,或者与石榴有关。
临潼能够大规模种植石榴树,与当地的气候环境条件息息相关。陕西省石榴产业技术体系首席专家郭晓成介绍,石榴原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