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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卫工人调研:他们在城市“种生活”
  “最热的时候我们就在路上晒太阳。坐在这儿,往年我都不出汗,今年我坐在这儿就出汗,不停冒汗。 ”
  康春艳说,去年三个娃上学,9月份一个月就花光了她一年的积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割肉般的疼。
  “一个小的上初中。两个大的上大学。花了2万多。学费7800元,还有个啥费1200元,刚好9000元。生活费1500元,我说我给你们1500元,这是我的极限了。 ”
  今年老大工作了,她问女儿,你上学的时候我给你1500元,现在上班社保扣完拿4000多元,你一个月花1500元。她说1500元不够,根本不够。
  “我说你算一下,我一个月2800元,咋供你们上学的?”女儿真心佩服她:“妈,我发现你真的很厉害。 ”
  去年康春艳还学了个摩托车驾照,骑着大摩托回老家,来回跑。“人家说我跟个男人一样。骑个大摩托。 ”
  “我们在路上上班,这儿就是我的驿站。没有这个,车上就是我的驿站。我的绿驹(电动车) 。 ”
  那天她在大摩托车上坐着,送快递的小伙说:阿姨这是你的车?康春艳说,是。他说,好帅呀。很少见保洁阿姨骑这个,她说,我是第一个!我是环卫工人中骑大摩托的第一个。
  骑着大摩托回蓝田老家。母亲夸她:“势正的很。 ”
  “我们为啥可怜,我们小时候没学好,长大肯定要吃苦。我们的可怜是自己造成的。我不怨天尤人。 ”
  社会应该给一线劳动者更多福利才好。“福利都是拿钱来的,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钱。 ”
  “我不想说大话,也不想说废话。 ”她真的是自由且帅气的一名环卫工。
  群体的个性也会随着人的变化而变迁。文明就在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中,进步着。
  种下柔软,也种下原始的火
  刘建国手中的活几乎没停。他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簸箕,还有一个黑色的垃圾袋一直跟着他辗转挪移,袋子里装着自己积攒的旧垃圾袋。他站在摊贩收摊留下的一片狼藉中快速清扫,把垃圾揽在一起装进黑袋子里。装满之后一绑,墩在路边,等着收垃圾的车来收。
  一个摊一个摊,从马路下面到人行道,穿梭其中,十分了然。在一个下水道口,他看到雨水箅子上面丢的垃圾,有一些污秽的东西,他目光停留了一下,迅速在头脑里做了一个垃圾分拣,然后精准地把它们分别清扫出来。
  他在变电站干了30年,退休后和老伴儿一起在西安当环卫工人。他身上有一种慷慨激昂的正义感。对自己的待遇倒不怎么计较。“工资就是窝,咱干人家这活,无所谓。 ”
  但是有人欺负“农民工”或者歧视“环卫工人”,他的反抗是直接的,他的正义发声那可是相当有爆发力。
  以吵架的方式消除偏见,甚至都吵到了市长热线。“环卫工人把工具搁在路上,就说我们犯规。还照了相。我们不可能整天把工具背到脊背对不对?我打市长热线美美说了一顿。”后来有个警察给他打电话,“哎,领导给我们说了,以后有啥给我们说就行了,别打市长热线了。 ”
  早市的摊主一边收伞,一边忍不住为身边的环卫工人“ 说两句”:“他们就那么点钱还很难拿到手,东扣西扣的。 ”
  自制的笤帚和簸箕拿在手里颇为趁手。清扫垃圾时,该